【酒茨｜拾壹】或许
“对啊茨木，所以说我和你一样。”
酒吞的最后一句话零零散散飘落在空中。
茨木认真听酒吞说完那段话，不知为何他心里揪得紧，拿着酒碗的手停留在半空，一时竟忘了时间。
他将酒吞眼底的悲伤一览无余。
作为罗生门之鬼的茨木，见过太多的亡魂，他从不过问亡魂的过去和经历，因为他认为过去的一切都化为虚有，没有知晓的必要也没有利用的价值。
可现在，他好想知道这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这样看着面前的这位鬼王，心里泛起强烈的感受，一种无法言状的声音在心底回响，告诉他：不会忘，不能忘，不想忘。
“啊哈哈，看来是本大爷喝多了。” 酒吞发现自己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笑了出来，然后紧接着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可茨木却没有笑出来，或者说他笑不出来。他所想感受到的，或许不该是这样的笑容——这种代过所有，隐瞒和无奈的笑容。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么？其实是黑冢告诉我的，我跟他啊，不打不相识，算是说得上话的朋友，是他告诉我的。”
酒吞又在骗人了。黑冢是罗生门的二当家，在认识茨木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还是茨木告诉了他黑冢的名字。但此时的茨木已经分辨不出这样的谎言了。
“是么.....”
“本大爷一定是醉了，才会答非所问，说多了你也别见怪就是了。”
“为什么会说这些，发生什么事了么？”
茨木以为自己会问这样的一句话，可并没有问出来，他也感觉很矛盾，他明明想知道，很想知道，却怎么都开不了口。这不像茨木以往的风格。
“倒是没什么......” 茨木把头扭向一边，嘀咕着。
夜晚的大江山格外迷人，当然是在没有纷争混乱的前提下，这里的景色绝对逊色于人间烟火任何一处。南山桥头，北树交接，空气里没有血腥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刚下过雨一般的清新自然。乌云散尽留下的月亮好像近在咫尺，也或许是因为这大江山本身就是这样连绵起伏，高耸入云。酒吞茨木所处的鬼王座正是最顶端的地方，抬头只有一望无际的天边，隐约夹杂着各种风吹草动的声响。
远处的星熊手里拿着酒，其实正准备送过去，可看到茨木在看着天空发呆的样子，他也忍不住看了看天，这天一点都不暗，明明是夜晚，可是能感觉到明亮开朗，到底是大江山的视线亮了，还是观者的心亮了也不得而知。
“很惬意吧？”
“确实是这样，真的是很不错的地方，酒也很美。不过我第一次来这里，却有一见如故的心情。”
“一见如故啊……”
“很奇怪吧，或许是我之前...来过这里？还是梦到过这里吧。”
如果可以的话酒吞真想直接一把拉过茨木，告诉他以前的所有经历，他与他，他与这大江山上上下下的点点滴滴都全部当做一个故事一样缓缓道来。
酒吞心里揪得紧，晴明告诉过他，一旦真的实行了这个法术，就断不可主动提及过去相关的事情，否则会产生受术者记忆错乱的现象，对记忆恢复反而呈负相关，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先前失忆的时候，茨木也定是这样的感觉，可念而不可说。
“指是你与这地有缘分。也罢，来日你若是想来这大江山，尽管来就是了，无需告诉任何人。你来，我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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